【盾铁】好运气
普通人AU
只是因为之前加班时永远打不到的士= =
【Tony's】
明明冬天已经快结束了，但是在这样的夜晚里，天气还是冷得让人哆嗦。路边站了好多终于结束加班后在公司楼下打车的人，托尼认出了几个同事。由于他的脸都埋在围巾里，于是他只眯了眯眼睛算是打了招呼，然后像往常一样，走向街的对面，竖起拇指。
三分钟以后，一辆出租车转过街角，停在了他的面前，车窗降下来，史蒂夫坐在驾驶座上。
毫无意外，与这周的前四天都一样。
金发的司机嘴角扬起，“嘿，托尼？又见面了。”
托尼抓紧了电脑包，焦糖色眸子弯起来，“好巧，又是你。”大概是闷在围巾里，他的声音听起来都带着早春的潮气。“所以全世界是只剩你一个司机了吗？”
金发男人笑了，头偏了偏，蔚蓝色的眼睛映着点大楼的灯光，让托尼想起他家床边地上那盏蓝色的小灯。“所以你要上车吗？”
“要，当然，为什么不。我他妈的要累死了。”
托尼绕到副驾驶的座位上车，自顾自系好安全带。“咔”的一声脆响后他抬起头，发现车还在原地，而司机看着他欲言又止。
他揉了揉脖子，“可以出发了吗？我迫不及待见到我的床了。”
史蒂夫摇摇头，启动了车，边打方向盘边笑，“三点才睡的人这样说。”
“胡说，你怎么知道我三点才睡？你看见了？”
“你自己说的，就在昨天。”
托尼哼了两声，“再载我两次你是不是连我妈叫什么都知道了？”
“她叫玛利亚，”金发男人的眼睛愉悦地眯起来，“你前天说的。”
“见鬼，”他假装懊恼地揉了一把脸，“到底为什么我每晚都能碰到你？”
史蒂夫笑了一声，扫了一眼身边的那个人，“那你又为什么每天都这么晚回家？”
“哈？”托尼嫌狭小的空间热，随手把围巾扔到后座，听到这话向上瞟他，“我还没告诉过你这个，万事通先生？我以为你什么都知道了？”
“你现在告诉我，我就知道了。”
手机在这个时候滴滴地响起来，托尼伸手划开屏幕，是克林特的短信，他后知后觉想起来之前等车的那波人里大概有那蠢鸟。
“你怎么又打到车了！连着一个礼拜了你这运气好得超神了吧！！！”
托尼攥着那个小玻璃块，突然不知道怎么回复。不只是又打到车了，还是又打到了同一个司机的车，在以往不等一小时不能上车的时段。
他的运气真的好到这个地步？
而那边迟迟得不到回复的司机先生又开了口，“嘿，所以到底为什么？”
他突如其来地感觉很烦躁，“这跟你有什么关系。”
史蒂夫没有再继续问了，事实上车厢里的空气仿佛被沉默冻结了。
好吧，现在他的头更疼了，大概是被克林特那几个感叹号戳的。
“车里好热。”他小声说了一句，然后瞄了一眼后视镜，史蒂夫盯着前面紧抿着嘴，没有答话，不知道在想什么。于是他只好自己伸手去摆弄空调，并且意识到今天不会有愉快的路上谈话了。这在这一周来还是第一次。
而他从来不知道，在沉默里，从公司到家的距离这么长。
他的目光落回到手机屏幕上，发着亮的小方块上对方的对话气泡被那几个惊叹号撑得好大。为什么总能打到车？
操，托尼小声骂了几句，我怎么知道为什么。
他只知道他大概又搞砸了。这该死的好运气。
【Steve's】
作为一个出租车司机，史蒂夫不太经常来这边。
但是最近不知怎么了，他总能碰到各种各样要来这边的人。
第一晚，史蒂夫送了一个老太太去医院，结束后拐过下一个路口，就看到那个有一双大眼睛，留着精致小胡子的男人站在路口等车。
他停在那个男人跟前，后者上了后座，然后就开始回复邮件。一直到他下车，他们都没能说上一句话，而史蒂夫根本数不清他偷偷看了那人多少次。
第二晚，史蒂夫送了一对小情侣，他们的目的地是那条街上的一个咖啡馆。结束后他沿着那条街开过去，拐过下一个路口，就看到昨晚那个男人站在路口等车。
他停在那个男人跟前，降下车窗，跟他说“嗨。”
这次他知道了那个男人叫托尼。
第三晚史蒂夫接到了一个想吃东西又不知道去哪的老头。于是他推荐了一家墨西哥餐馆，那家有非常好吃的卷饼，并决定送老头过去。
老头下车后，他开过三五条街，从好几个打车的人身边径直经过，拐过那一个路口，就看到托尼裹着围巾提着包站在那里等车。
这次他们聊了音乐，托尼给他听了AC/DC的歌，还边放边激动地手舞足蹈。他觉得那有点吵，但是他很乐意看托尼明亮的眼睛和微笑。
第四晚史蒂夫接了一对母女，她们要去商场买东西。下车时小女孩问他为什么一直在笑。
他没有回答，看了一眼后视镜，后视镜里看起来他就像个十足的傻瓜。然后他就这样傻笑着开了五公里，拐过那个路口，看到托尼站在路边往这边望。
这次他们聊了电影，托尼说科幻电影超级棒。
他睡前查了一下最近上映的影片。
第五晚史蒂夫接了一个下班回家的人。那个人一直在给他妻子打电话。
“嘿伙计，”那人下车时拍了拍他，笑，“你也早点回家吧。”
史蒂夫看了一眼时间，说好，然后开过几条路，拐过那个路口，看到托尼站在那里，脸埋在围巾里。
他的眼睛还是很好看。史蒂夫想。
还会不会有第六晚呢，上帝给的这好运气，他还想再多要一点。他握着方向盘，看着托尼映在玻璃上的影子问，“为什么每天你都这么晚下班？”
“跟你有什么关系。”托尼看着手机，都没有看他一眼。
啊哦。他好像看到上帝对他说，不会再有第六晚了。
【Tony's】
“到了。”
托尼解开安全带，够到后座的围巾。他感觉到史蒂夫一直看着他，然而在他坐回座椅时那人的视线又转了回去。
“多谢了，”他咬了一下嘴唇，又加了一句，“还有之前每一次。”
“不客气。”
“那我走了？”
“…好。”
托尼没有动。他坐在副驾驶上，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。
“…托尼？”
“这是第五次了吗？”他慢慢开口。
“…什么？”
什么。是好运气，还是有个人一直在等待。
托尼叹了口气，“你知道吗，我从来不是个运气很好的人”
“年会抽奖我从来没中过奖，实验室的钥匙我弄丢过好几回，就连走路，我都可以被不知道哪里的垃圾桶盖砸到。”
“所以我，不太相信运气好这回事。”
他盯着车玻璃，映出金发男人的影子，那人一直把方向盘捏得紧紧的，张嘴，又闭嘴，抿得紧紧的，好像在等着他的某种宣判。
而且那人一直在偷偷看他。
托尼心里那个一直在问“为什么”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，取而代之是想要大笑的冲动，至少在这段旅途里忐忑不安的可不只他一个。
“史蒂夫，”
他扭过头。
“你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才约我出去？”
史蒂夫愣住，眨了眨眼。片刻后他开始抑制不住地笑，“噢，托尼，托尼…”他边笑边反反复复念着这个单词，就好像突然不会说英语了。
史蒂夫笑得挺傻的，托尼想着，但是他自己大概也好不到哪里去。
最后史蒂夫停了下来，看着他，托尼从他的脸上看到了期待，渴望，还有好多他早该发现的东西。
于是他凑近，抬头看着金发男人，又问了一遍。
“你到底什么时候约我出去。”
那双蓝色的眼睛温柔得像天空又像海水，最重要的是，无论怎样此刻里面都只有一个人的影子。
“也许，一个吻以后吧。”
【Steve's】
到底接了托尼几次，史蒂夫可能说了一个小谎。
第一晚的前一晚，史蒂夫结束了漫长的一天。这片街区离他家有点远，但他也不想再接新的单了，只想快点回家，洗个澡然后睡觉。
他这样想着，拐过下一个路口，就看到了有个裹着大衣围巾，留着精致小胡子的男人站在路边等车。男人看起来很疲倦，手插在口袋里，大概因为寒冷，他在原地不断踱着步子。
史蒂夫经过，那人的目光投过来。上帝啊，那双眼睛。
史蒂夫是个艺术生，上学的时候也接触过不少名家作品。但此刻他不确定有谁能画出这双眼睛光彩的万一。
他在男人面前停了下来。
男人拉开后座的门坐了进去，“谢谢，”他微笑，“今天真冷啊。”
“是啊。”
启动车后，史蒂夫想了想，伸手把温度调高了些，抬眼看了一眼后视镜，却发现后座的男人睡着了。他蜷在左边，头靠着窗户一点一点。
史蒂夫做了个深呼吸，感觉自己心里像是装满了蜂蜜，又或者这整个车里都是蜂蜜，温暖。甜蜜。家。
他抑制不住自己的微笑，悄悄感谢上帝给他的好运气。
也许明天也可以遇见这双眼睛。
———FIN—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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