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叶王】秋边一雁声 01
原著向慢热我流ABO
我的我流的意思是ABO存在感低，想起来就会溜溜
时间线从第七赛季中期开始
王杰希个人视角叶修在第八赛季前都叫叶秋
全文已写完，修稿中，慢慢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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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.
老头没让他进门。叶秋坐他对面，抱着肩膀，便宜弟弟难得见他一回，抓紧时机落井下石。“你这是唱哪出啊？浪子回头？还是三过家门而不入？”那是我不想入吗？话都到了嘴边只差声带用一点力，他却懒得了。叶秋大概是在家里憋得狠了，滔滔不绝，历数他这几年不着家罪状两三件，叶修一句没听，余光没焦点落在玻璃墙上，过往路人成为一个一个浮动的光点，各种颜色都有。他有一瞬间陷入恍惚，错觉自己是坐在一面扭曲的镜子前，他的脸被复制，抽生出一个黑色套头卫衣、头发剪烫妥贴、积极向上的大学生版本。如果我留在家里，就会是这个样子吗，叶修想着，然后喝一口杯子里的奶茶。下一秒他就皱眉。太甜，灯光太亮，叶秋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些？他全无头绪。二十多年前他们从一个细胞分化而来，分享一个子宫的时候还是一般无二的两枚胚胎，现在除了脸还一样别的都像在奔往两个方向，只有此刻大学生版本小叶脸上露出的一点嘲讽，跟网瘾青年老叶奇迹地重合了。
“爸说了，你要想进家门，就得一交身份证，二进家里公司，三写保证书承诺一年之内不出京，不然一切免谈。”
“呵，进家里公司不用出差？出差都在北京城里？”
“出差也有人陪着，总之你别想跑。”
真想跑还不容易？还有哪里会比他那家里禁制更严，结果他十几岁的时候还不是跑了？
不过他问那问题也只是出于习惯性的嘲讽，其实不太在乎答案。更何况听了前两条他就不能点头。网瘾青年老叶站起身。谈判破裂，他拎着那杯奶茶再吸一口，啧了一声塞给大学生小叶，“账你付，照顾好他俩，我走了。”小叶追出来拉住他衣服，罗勒的信息素味道直逼上来不依不饶，“哥，你玩那游戏也已经拿了三个冠军了，你到底什么时候回家？”叶修被刺得脑仁突突跳，差点没现场上演“Alpha兄弟甜品店斗殴为哪般”，他深吸一口气，口袋里烟盒亲密地碰着他的手指，躁动被压下去，“你先回吧，我还不能停下来。”他难得温柔。
“那你回来这趟干嘛？”
叶秋一脸不可思议，抓着他衣服的手指都下意识松了一点，这个城市不肯承认他，却还在隐晦地留他。叶修有点想笑，这是个大学生都不能解决的难题吗？他耐心地拂开他的双生弟弟，我就想看看妈，看看你，最好能听到老头同意我能接着打游戏。听不到也是没办法。还不是时候妥协。
太阳是白的，看着挺晒却不显暖意，在檐上挑一圈光，叶修记得北京的冬天是冷的，他在南方待得久了，如今冷也只变成个二维印象，没有厚度了。他没走远，站在胡同阴影里，烟叼进嘴里，风吹得叶子窸窸窣窣，他用手笼着打火几次才点着。叶修左手夹住烟，吐出一个烟圈，右手揣进口袋的时候有一秒在抖，只有一秒，他放任了，怪风太冷。然而北方潮气太少，寒风也能把他这团火吹得烧起来，不屈不挠，却像不过在与空气抗争。他小时候常常在这条胡同里瞎跑，是这一片的孩子王，成天领着叶秋和其他小屁孩溜街打鸟。这一晃竟然过了八九年，他裹着杭州买来的厚外套，站在北京的冬天里，倒像个闯进来的外乡人。
这个核套了那个壳子，还说得清是来自这里还是那里吗？
他有点茫然，他是一列火车，孤独地行驶在自己的铁轨上，没法爬上别人的铁轨，也没办法让别的车过来。老头站在门口吼他，不务正业，别进这个家门。妈给叶秋打电话，让他接了，苦口婆心又小心翼翼，能不能回家呀，别在外边漂了。还有他来之前，陶轩在饭桌上说着打气的话，下个赛季大家都加油，叶队你也努点力，眼睛却是冷的。他努力了，沐橙也是，他跟沐橙可以再拿无数“最佳搭档”，但这有什么用？两个人拉不起一艘要下沉的船，更何况还有人在从外往里舀水。
“叶秋？”
叶修一扭头，黄昏时候，太阳光照过来，把路面分成两半。青年站在亮处那边，脸全包在口罩里，眼睛睁大，露出点讶色。
他不用看也知道这双眼睛的主人是谁。
一件白色羽绒飞行夹克，里面套了件绿卫衣，王杰希手里还拎个塑料袋，脚上套双大黄靴。他不穿队服的时候原来是这个样子，整个人年轻得不像话，从微草老王直接变成京城小王，拿了叶秋的包就可以直接冒充大学生。王大眼，这称呼冲口而出，叶修也懒得再改，夹着烟的手挥挥，“真巧呵，你怎么在这？”
王杰希眼神淡定，我家就这附近。六个字，这就算解释完了，他眼睛眨了眨，这意思是你是不是也该交代下自己。有鸟叽叽叫着在枝头跳跃，打量荣耀两大豪门队长于人烟稀少处无声对峙。小时候他和叶秋窜来窜去的时候，麻雀也从不怕人。叶修呵呵一笑，背靠上墙，灰尘在他们之间蒸蒸而上，“我来体验一下北京胡同。”他轻声说。
王杰希没说话，迈动步子走近一点，于是他们俩都立在阴影里了。他的眼睛像是盛了北京冬天的雾气，仔仔细细探了叶修半天，才下结论。“你这口音听着不是南方人。”话说得留了余地，是出于礼貌，表情却是笃定的。叶修心里便突然生出来一点无能为力的委屈。那我该怎样呢，我只想回来看看。结果没人乐意。我不能对老头和妈生气，我该好好说说，还有陶轩，他们是家人，是朋友，我们只是观念不同，观念不同是大错吗？我该耐心一点，再耐心一点。
一个什么东西砸到他怀里，他那点清苦气息被砸个稀碎。“信息素收一收，呛死了。”叶修低头，一听可乐罐，大概刚从冰箱里拿出来，幽幽冒着寒气。“噗呲”，那头王杰希已经开了另一听可乐，叶修乐了，“大冬天喝可乐？你兴致挺高。”
“买了太多，送你一罐。”王杰希淡淡道。
他扯下口罩仰了脖子咕咚咕咚灌下一大口。叶修隐约觉得自己窥见了什么王的秘密，亲密的人才能得知的那种，他看着他露出白皙的脖颈，喉结因为吞咽一动一动。叶修没说话，开上帝视角他这就是中了僵直，王杰希的眸子扫过来，落了点疑惑。
“太冰了吗？”他的声音没了口罩阻挡清晰不少，还传达出几分茫然，头有点歪，大小眼这个角度看竟然不那么明显。叶修回了神，笑开，夹烟的手握住可乐，另一只手去拉拉环，“大眼难得请一回客，冰也得喝啊。”又是“噗呲”一声，他吹一口气，有什么东西“啪”地破掉，没影了。
这感觉其实挺新鲜，嘉世队长和微草队长蹲在皇城底下喝碳酸饮料，远远看看像一灰一白两个土包。叶修衣服的布料轻轻擦过他的。小王一口一口，两眼直直看着地上，有只蜗牛堂而皇之从他们前面爬过，叶修掐了烟，伸手用烟屁股堵那蜗牛，蜗牛反应太慢，等它绕路都要许久。王杰希无动于衷。他不过是在专心致志发呆。
小王那衣服袖子上有节红色带子，叶修盯了一会，伸手过去拨弄两下，发呆的人醒了，转过头来看他，大眼写了无聊小眼写了鄙视。叶修无所谓地挤近一点，手指干脆绕上带子打转。王杰希懒得管了，随他去弄，他抬起手腕看一眼手机，饿吗？还行。我饿，前面有家羊肉火锅不错，老字号，一会去吗？叶修眯起眼，这邀请太过自然，连带着不请自来的旧时光记忆——原来那家店还没搬。“成。”他话音刚落，鸟扑棱翅膀飞走了。
大概算是征兆，叶修隐约感觉北京重新跟他建立起连接。
王杰希站起来，叶修跟在后面。微草队长身形修长，不当职业选手大概能去走个台，他像一棵松树，在冬天的阳光里挺拔地生着，日晖粼粼从他身上流过。“诶，大眼儿。”叶修突然想叫他，斜阳温柔。王杰希回过头，那一眼穿过尘雾遥遥落过来，落晖在他发丝跳跃，他还是那波澜不惊模样。叶修站着，突如其来感到一阵熟悉，像一列车靠近了另一列。
他该想到的，另一列独行火车就在眼前，而且是从天空选择了陆地，从魔术师变回魔道学者。
只是他看着前面那人，小王此刻不过是拎着塑料袋在胡同里溜达的小王，不多见，显得柔软很多。松树变成小树苗，他转念一想便释然，本来就该是小树苗，电竞选手这职业加速折旧得厉害，王队成熟稳重，实际也才二十一岁，如果不是微草队长，在大学里兴许还能成叶秋的学弟。叶修想像了一下王杰希对着叶秋叫学长的样子，那团火已经悄然无声地熄了，他忍不住笑出来。
“你笑什么？”小树苗有点莫名其妙，走到他身边跟他并行。“没什么，”叶修悠悠道，“想起黄少天。死于话多的体验怎么样？”
这种程度的垃圾话王队根本不为所动，表情冷静又理所当然，“毕竟比不上叶秋前辈深思熟虑心机深沉。”小王一贯严肃，赛场上向来秉承少说多揍的原则，扫把一挥就找不到人，眼下一看竟然还会嘲讽，叶修更乐，还有人见过这样的王杰希吗？“别谦虚，”他忍不住逗小王，“杰希大神玩起战术来心也挺脏。”
“脏不过你们这些真心脏。”
“看来你对输给喻文州怨念很深啊。”
王队像是正对着支话筒，一本正经发表总结发言，“上次只是意外，这个赛季微草不会再放过冠军。”
这时候该回一句那你得从嘉世手里抢，但叶修突然没了兴致，跟王杰希斗嘴挺有意思，但自欺欺人太累，他只懒洋洋地把易拉罐递过去，“成啊，擂台赛等你，先打赢哥再说呗。”王杰希连个眼神也没给，手自然地伸过来，易拉罐碰撞“当”的干脆一响，他喝干最后一口，抬手往街边的垃圾桶一抛。
零分。小王有点遗憾，电竞选手还是不能跨界去篮球队。他走过去弯腰捡了易拉罐老老实实丢进垃圾桶，低头的时候，脖子露了出来，颈后的碎发柔软地扫着皮肤。叶修站在他身后，目光漫不经心，然而风里竟然夹了一丝清新的桃子味。奇怪，他后知后觉，王杰希不是个Beta吗？怎么会被他的信息素呛到？
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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